[韩叶]非囚-拾

我一直觉得过年是特别特别重要的日子。

原本生活就是几家欢喜几家愁,过年就是几家更欢喜,几家更愁。

入冬便是肉眼可见的一日短似一日了。

每日天色似亮未亮之时,韩文清都习惯性的在院里打上一套拳活动筋骨暖暖身子,厚雪冽风不阻。

叶修看了几次,与他自己的武功数路不甚相合,也就没有跟韩文清一道。

不过有次他心血来潮抱了数岁来,以乐音和之。

拳风猎猎,琴声铮铮。

明明只有这两人在四方之院,却让人无端觉得天地间生出一脉凛然肃杀之意,似是有严阵以待的百万雄军。

一曲终了,叶修抚弦长音正迎合韩文清徐徐收拳。待余音散入云霄,叶修收手置琴,韩文清整衣敛气,二人再一道去用早膳。

 

入冬之后,顶顶重要的莫过于过年。

各方诸侯像是约好了似的纷纷休兵停战,天下一派和谐交好互,笑眯眯的一边把刀子藏起来磨的养精蓄锐虎视眈眈,一边把自家的算盘打得精明无比。

战事稍歇,韩文清军部也略微清闲了几分。下人们忙着清扫将军府送灶神,韩文清和叶修没事便也在府中走走逛逛。

自韩文清掌军之后王上便赐下将军府,自立门户也是近十载。

没有婚娶自然也没有女眷,在府中走动也更随意些。战时不紧,给韩文清说媒的便也多起来,连齐王也不是没有探过口风。奈何一直不见他有意。再加上天下未定,齐王便首当作罢了。至于缘何不娶,叶修自然不提,韩文清也不说,两个人默然的守着那层窗户纸,谁也不点破。

小年近了,这几日裁缝们赶制的新衣也送了过来。齐王仍然记挂着叶修,特意命人把叶修的衣服使上和韩文清同样的料子。

相比而来,叶修不过是少了件新官服和些许赏赐罢了,倒像是个知天命的养闲人。

 

小年一过,将军府便闭门谢客了。祠堂祭祀的物什皆已齐备,老汤大菜更是年前几日便点起了长燃之火细细的熬着,又把府里屏风摆件换上珍奇新颖之物。

年三十一早,宫里遣来的礼官就送了桃符,一切算是全全然然的妥当了。

只是叶修看着这桃符有意打趣韩文清,笑道:“还送你这东西作甚,尽管开门,何方妖孽敢进你将军府?再不放心,请画师来画上两张将军像,给门上一贴,估摸着道行浅的真是都要跳着脚绕行了。”

韩文清道:“两张将军像,你要左开门还是右开门?我这就着人去请画师。”

叶修一噎。

韩文清难得扳回一城,开口又道:“你应当去演百戏,连搭子都不用,自己就能演个满堂彩。”心下嘀咕叶修这人已经够妖,莫说桃符不管用自己镇不住,连群巫之长王杰希都能让他气得跳脚。

叶修闻言也不恼,笑眯眯的谢他一遭,心道亏得不是鬼妖。这已经深陷入网,倘若再是……那还了得。

 

天刚擦黑,年夜饭已经开始摆席。

好歹算是到了日子,二人取了趁手的器具一同去秋日里埋下坛子的老桂树下。

先除厚雪,再破寒土。三个酒坛并肩而立。

叶修取出一坛交给韩文清,又查验了一下另外两坛的封口,然后重新埋好,转身对韩文清道:“辞旧迎新,有此口感一坛便足够了。剩下一坛待明年秋里明月之夜饮之,可合清秋节气,愈发绵密甘远,方是正道。”

“还有一坛。”韩文清道。

叶修笑道:“最后一坛自然是终于随了将军心意,想何时开封,便何时享用。”

韩文清看着手里的酒坛,只道:“共饮吧。”

叶修楞了一下,只当他说是此时此夜,道:“好。”

 

待二人带着酒酿回到前厅,下人们已经喜气洋洋的置办好了,歌姬伶人也皆打扮妥当。

待韩文清和叶修上座,点了几折子戏。这厢开幕,那厢开席。

只是二人都不喜琳琅随从,热闹一阵便也就罢了。

赏了年钱,放他们自个儿下去快活,两厢自在。

添酒回灯,叶修向韩文清示了示杯,浅抿一口,道:“心心念念的几月有余,入口可满意否?”

“甚美。只是可惜当日做的少。”

叶修道:“大将军认可,不胜荣幸。只是饮多了怕是要惯的口舌刁钻,再也喝不下别家的甜酒酿。”

“不必多饮。”韩文清酌一口:“只此一试便容不下它酿了。”

“罪过罪过。”叶修笑:“如此只好再得空闲,一道做来便是了。”

畅快饮酒至酣处,自然要行酒令。军中的行酒令没有文人士子的文雅讲究,却是有意思的紧。这两人掌军多年,自然深谙此道,一时间似是棋逢对手,放肆了个酣畅淋漓。

一转眼已经临近子夜,明日即是明年。

待到子时正至,报时官报了时辰便垂手退下,韩文清和叶修相视一眼,各自带了些微醺的意思,双双暂置杯盏起身,对面而立,一手半握一手直搭,伸开了手臂深深一揖,口里互相道着:“过年好。”

若是这话不入耳,再添一对喜烛,坐一双高堂,衣裳的颜色再红上那么几分。加上这一屋子的琳琅喜庆,倒像是一对新人,规规矩矩的问了鬼神天意、换了生辰八字、收了聘礼嫁妆,走过正门入了厅堂,规规矩矩的按着礼数拜了个百年好合的天地,自此许下一生的白首终老。

非囚T.B.C

谢谢一直看到这里的小伙伴们

快过年啦我终于快肥家啦

一到那种正经场合就紧张的跟做梦一样,哭哭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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